【福华】《告别》chapter 9
“你还记得你跟Sherlock一起解决的最后的一个案子吗？”
“那个手法奇特的抢劫案？”
“他在那个案子里杀了一个人，为了保护你。”
“是的，但那是正当防卫，他想要杀我不是吗？而且我以为他是个小人物……”
“不不不，那是一次误伤，Sherlock判断出现了失误，他并不是想要杀死你，枪口的位置明显不对，Sherlock一般很少出现这种失误，不过很显然他对你过分的关心扰乱了他的判断，而且如果Sherlock肯认真调查一下这个人就会发现，他在那个案子里只是一个小角色，可是他隐藏的身份还有他背后的力量，很强大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John看起来快要崩溃了，“这一切，其实是我造成的。”
“医生，我并不想让你感到愧疚或者类似的情感，因为毕竟，严格来说这些都是Sherlock自己的作为自己的决定。你想要真相，我就告诉你真相，仅此而已。”
John没有说话，他闭上了双眼，从他握紧的双手以及脸上的表情来看，他在拼命压下汹涌的情绪。
“John，这与你没有直接的关系，所以你不必为此感到抱歉，Sherlock是个成年人，他应该能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。我不会干涉他的决定，但是我的亲弟弟，对一个人的关心程度超过了对自己的亲哥哥，我还是会感到有些不舒服，所以请原谅我之前对你的态度有些糟糕，因为我的心情可能不太好……”
“你怎么能说这跟我没有关系？”John睁开了眼睛，Mycroft看到了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深深地绝望和悲愤，“你怎么能说这不是我的责任？他！为！我！而！死！”
明明语气并不是很激烈，可偏偏让人听出了其中压抑的太过汹涌的情感，John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野兽，一个因为失去了一切而变得奋不顾身的充满危险的疯狂的野兽，很难想象一向温和的医生也会有这样的一面，这样深情而……绝望的一面。
“Mycroft，Sherlock就是我的责任，是我的世界，我的全部！任何人都无法否认这一点！”John站了起来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。
“愧疚？为什么？我才不会有那种情感，尤其是对于Sherlock！他爱我，他能够为我而死，我的感情一点也不比他少，我也能够为了他而做同样的事！”John神情有些恍惚，双目开始失焦……
“John H Watson！拜托你清醒一点！Sherlock用尽一切来保护你不是为了让你做出愚蠢的事情！他已经死了，但你还活着，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你能够正常的生活，哪怕没有Sherlock，John也应当继续他的生活，这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！”
Mycroft的吼叫让John恢复了神智。
“我很抱歉……我只是……有点累了。”John重新坐了下来，他闭了闭双眼，然后用手揉了揉从刚才开始就剧烈跳动的太阳穴。
“我理解，你需要休息，医生，你承受了太大的压力。”
“我还好，我们可以继续……”
“……如你所愿。”Mycroft实在是没有信心说服这个倔强的医生，他一直以为让John知道Sherlock一直想隐瞒的事实是正确的，至少会给他那个愚蠢的默默付出的弟弟一点安慰，可是看到John现在的样子，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了。
“那么，Sherlock现在在哪？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……尸体。”
“你要知道，他死于一个很混乱的场面，爆炸，枪战，还有火焰，所以，我们找他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，那里有太多的尸体，我尽我所能……还是没能找到完整的他。所以，我用烈火将他的身体处理了，你知道的，归于尘土……”Mycroft说的时候竭力掩饰声音中的颤抖和沙哑，那是他的弟弟，可是他甚至没有保下一个完整的身体……他去过那里，整个现场只能用惨烈来形容，他的弟弟，原本一个鲜活的生命，就那样毫无生气的甚至是零散的躺在众多尸体当中……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感到前所未有的悔恨，他后悔自己为什么答应让他来执行这个任务，他恨自己的无能无力，他甚至恨John，尽管这真的与他没有关系。他藐视情感，但不代表他没有，他无法否认他还是深爱着他的弟弟，他的亲人，在这种时候，他还是会感到巨大的悲伤，感受到胸腔里阵阵的疼痛，所以，他选择告诉John这个有些残忍的真相，也许是抱着那么一丝恶意的报复的心理；又或者……他感到无法承受，所以他需要有个人来分担他的悲伤与痛苦。
“所以，我甚至不能见到他的……遗体？”
“相信我，看不到……对你而言是件好事。”
“是吗。”John用一种近乎冰冷的声音说着，几乎跟刚才那种疯狂的状态判若两人。
“……你还好吗，John？”Mycroft察觉到John的不寻常。
“我没事，我很好。”John的冷静让Mycroft感到不安，他宁可John像刚才那样大声的发泄，现在这种状态更像是大战前的寂静和黎明前的黑夜，他觉得John就像一个已经到达极限的气球，只要一根刺，就足以将他整个摧毁。
“我想我们应该到此为止了，医生，我认为你需要休息。”
“最后一个问题，你看过Sherlock留给我的视频吗？为什么他认为那个东西不会交到我手上，你们做了什么约定吗？”
“我没看过不过可以大概的猜到内容；我们的约定是如果你为了Sherlock放弃了婚姻，我就把那个硬盘给你。可是他没有想到，我把先后顺序颠倒了，但是不管怎么说，我并没有违背约定，不是吗？”
“告诉我，医生，如果你没有看那个视频，仅仅是知道了他的死讯，你会放弃自己的婚礼吗？”
“说实话？”John垂下了视线，然后带着嘲讽意味的弯了弯嘴角，“…不会。”
“Sherlock显然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“他是个笨蛋！”John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。
“很明显我们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难得的一致。”
Mycroft站了起来，给了John一个紧紧的拥抱，这是自从两个人认识以来的第一次，为了一个他们共同爱着的人。
“愿他在天国一切安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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